“医生,我这眼会瞎吗?”60岁的李生(化名)捂着右眼,紧张地问接诊医生——广州普瑞眼科医院副院长兼白内障科主任杨为中教授。李生右眼红肿,疼痛难忍,一年多来视力持续下降,如今几乎看不见。
“别担心,这是白内障合并青光眼,做手术应能挽回部分视力,不至于失明。”杨为中安慰道。白内障手术后李生眼疼消失了,视力也有所提高,十分开心。

杨为中从医近40年,作为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以下简称“市医”)原眼科主任、学科带头人,精通各种眼疾诊治,包括白内障、青光眼、眼部肿瘤、视网膜脱离、义眼座植入、小儿眼科、斜弱视等,深得患者信赖。他也坚信,医病先医心,良好的医患沟通是治疗的关键,诚如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所言,医生有三宝——语言、药物、手术刀,语言在首位。
最初梦想:治好大伯的眼睛
杨为中的家乡在湖南省边陲的苗族自治县,2020年才摘掉贫困县的帽子。而他家更是在山区腹地,高山连绵起伏,医疗条件十分落后。他大伯在20多岁时被稻子刺伤左眼,角膜感染发炎没有及时治疗,发展至眼球萎缩,几近失明。
“后来我上大学,就选择眼科,因为我大伯跟我说:‘你去当眼科医生,看能不能治好我的眼睛。’”杨为中回忆道。
1984年,杨为中在家乡成为名副其实的眼科医生。当然,他也没有治好大伯的眼睛,此时距离大伯左眼受伤已经过去三十余年,病变无法逆转。
一年后,他考上了中山大学中山眼科中心的硕士研究生,师从著名眼科学家、我国眼科病理学奠基人之一易玉珍教授。易教授在青光眼、视网膜母细胞瘤(RB)、角膜病等疑难眼病方面造诣深厚,工作严谨,让杨为中受益匪浅。曾经有一位40多岁的妇女,在外院诊断为眼内恶性肿瘤,多家大医院均建议摘除眼球。易教授详细询问病史、认真细致地检查分析后,认为血管瘤(良性)的可能性较大,可不摘除眼球,需定期复查。经过十几年的随访,发现患者病情没有进展,确实为良性肿瘤。
彼时中山眼科中心的创办人之一、国际著名眼科学家、我国现代眼科学奠基人之一毛文书教授仍奋战在临床、教学、防盲的一线,是研究生总导师。毛教授带学生做防盲普查,在一个福利院遇到一对盲人夫妇,他们生了5个小孩都不幸去世了,幸好第6个小孩活到了4岁。但普查队员却发现孩子双眼瞳孔发白,高度怀疑是视网膜母细胞瘤。询问得知,这对夫妇小时候眼睛生病被摘除眼球。由于视网膜母细胞瘤是遗传性的恶性肿瘤,前5个孩子都发病,第6个孩子也未能幸免。
“这对夫妇失明,看不到孩子眼睛的异常,再加上当时福利院条件有限,发生了这样的人间悲剧。后来我们告诉他们不能再生孩子了,并把这个幸存的孩子带回广州治疗。幸运的是,在毛文书教授的精心治疗下,孩子到了十多岁肿瘤也没有复发。”杨为中介绍。
在杨为中印象中,毛文书教授生活简朴,非常关心病人,严格要求学生。冬天她会先搓热自己的双手,再去检查患者的眼睛,也总跟学生讲“要学好本事,才能治病救人;医生没有休息时间,要24小时为病人服务”。查房时,她要求学生要熟背病人的姓名、年龄、病症、诊断等,不准对着病历本念;她还要求学生要今日事今日毕,布置的任务第一不能说不,第二要提前完成。
在中山眼科中心求学的经历是杨为中毕生难忘的岁月,毛文书、易玉珍等眼科先贤的言传身教让他终身受益,下乡防盲更让他深感眼科医生使命重大。
眼科“多面手”:家族6位病人追随20年
1988年,杨为中来到市医工作。在这里他遇到了诸多眼科前辈,罗秉湘、王仲均、邓奋刚、邝宝主任手把手带教,让他受益匪浅。从儿童屈光不正到斜弱视,从角膜病到葡萄膜炎,从白内障到青光眼,从到眼底病到眼肿瘤……杨为中在繁忙的临床工作中逐渐成为精通眼科各个病种的多面手,成为科室的中坚力量(1995年获评“广东青年岗位能手”),备受患者信任。
20多年前,杨为中接诊了一位3岁的女孩苗苗(化名),苗苗双眼上睑下垂,遮住了一半的瞳孔,低着头不爱说话。妈妈表示苗苗是个早产儿,一出生就眼睑低垂。在排除了重症肌无力、胸腺瘤等病因后,苗苗被确诊为先天性上睑下垂,杨为中为她做了矫正手术。术后苗苗双眼变得又圆又亮,人也变得活泼开朗。
但苗苗的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她双眼有弱视。杨为中认为苗苗的弱视有几方面原因,首先早产使得她可能存在视网膜或视神经发育不全的问题,其次上睑下垂又造成进入眼内光线不足,导致视网膜功能较低,第三屈光不正,双眼200多度散光和400多度远视。他为苗苗制定了弱视治疗方案,经过四年坚持不懈的训练,苗苗7岁时双眼视力达到了1.0。

后来,苗苗亲戚中有3位上睑下垂的孩子,先后找杨为中治疗。苗苗一家对杨为中极为信任,多年后苗苗外婆的白内障手术和阿姨的角膜移植手术,也都请他主刀。
“我跟他们一家从医患处成了朋友,现在看到苗苗在澳洲留学,生活多姿多彩,特别为她感到高兴。”杨为中说。
每天工作马不停蹄,但杨为中仍不忘科研,利用下班及节假日做研究,成绩斐然。《视网膜母细胞瘤免疫组织化学、组织化学及超微结构研究》《间接眼底镜直视下作视网膜脱离手术》分别获得1995年、1996年广东省及广州市科技进步三等奖,《巩膜层间填充硅胶片治疗难治性青光眼》获得1999年广州市科技进步三等奖。

“我读书时跟易玉珍教授做视网膜母细胞瘤的研究,工作后继续这方面的课题研究,希望能够为人类了解并战胜眼肿瘤略尽绵薄之力。”杨为中道。
1990年,杨为中在门诊遇到一位2岁的可爱男孩小林(化名),单眼白瞳,确诊为视网膜母细胞瘤。他给小林摘除了眼球,后续配套化疗和放疗,小林的病情保持稳定。然而6年后,小林的肿瘤还是复发,并且已经脑转移了,不久就离开了人间。
虽然特别难过,但杨为中知道,面对疾病医生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美国著名的肺结核病医生特鲁多说过,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有些无法治愈的疾病,医生能做到的,就是尽力给患者安慰。”他说。
术到“障”除:从1岁到108岁
当医生有无奈也有喜悦,当白内障患者摘掉眼罩,重见光明或恢复清晰视界的那一刻,杨为中成就感满满,其中有两个白内障患者让他记忆犹新,一个是1岁的婴儿小新(化名),一位是108岁的哈萨克斯坦老太太。
20年前,家人偶然在灯光下发现小新双眼瞳孔中间有一条白线,找杨为中看诊。小新被确诊为先天性白内障,由于位于瞳孔中央,程度比较严重,若不手术会影响其视力发育。白内障摘除后,小新2岁时又植入了人工晶体。
“小孩子白内障手术关键在术后的护理,要定期复查评估视力发育状况,看是否存在弱视,如有弱视需及时治疗;同时由于孩子眼睛还在发育中,也需要评估是否需要更换人工晶体,还要查看人工晶体是否出现移位等。这个过程持续时间非常久,至少得到孩子十岁。”杨为中介绍。
后来,小新更换过一次人工晶体,也坚持弱视训练,10岁时双眼视力达到0.8,长大后考上中山大学,与杨为中成为校友。
哈萨克斯坦老太太双眼白内障很成熟,视力不到0.1,在朋友推荐下,来找杨为中做手术。其晶状体核非常硬,手术难度挺大,稍有不慎可能会损伤角膜等其他眼部组织,不过他最终顺利完成手术。术后她视力达到0.8,非常高兴。

“这么多年没有统计过做了多少白内障手术,估算五万例左右吧。手术都要以敬畏之心对待,上学时老师就教导我们,要换位思考,深切体会病人的痛苦。”杨为中说道。
白内障手术清除眼障,杨为中还擅长义眼座植入手术,为病人解除心障。几年前,有一位刚大学毕业的清远女孩找到他,希望植入义眼。女孩十几年前左眼受外伤,没有及时治疗,如今完全失明。由于眼球肿大,影响容貌美观,女孩一直找不到工作。刚好她有朋友找杨教授做过义眼植入术,远看简直能“以假乱真”。术后女孩特别满意,欣然开始新生活。
“义眼座植入本质上是一个整形手术,不做不会对眼睛功能产生影响,但做了能给患者带来正能量,让她心里更敞亮。”杨为中介绍,20年前他上任市医眼科主任,科室在眼整形方面有短板,于是他开始学习眼整形技术,到如今已游刃有余。
回乡探亲:自带裂隙灯和显微镜
在广州当眼科医生后,杨为中每次回老家,常有人从十里八乡赶过来找他看病。2003年他回家探亲,一位爸爸带着9岁的女儿梅梅(化名)慕名而来。梅梅一个月前与弟弟打架,被竹棍戳伤左眼,由于村诊所、镇医院都没有眼科医生,梅梅的眼伤没有治疗,只是用纱布把眼睛包扎起来。
杨为中发现梅梅左眼已经感染穿孔,伤口处遍布虹膜等组织,视力不到0.1,更严重的是其右眼也开始模糊。“这是左眼外伤没有处理后,出现了交感式眼炎,我让家长赶紧带孩子去医疗条件较好的地市级医院治疗。”他回忆。
但当了解到治疗可能要花几千元以后,这位父亲犹豫了,因为一辈子在大山里耕种的他,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万般无奈之下,杨为中给他介绍县医院唯一的一位眼科医生,这位医生曾在市医眼科进修。后来,梅梅的右眼治好了,但左眼却永远失明。
“偏远地区医疗、经济条件都不好,需要全社会动起来帮扶。”杨为中感慨。2005年夏天,他购置了手持裂隙灯和简易眼科显微镜,以家乡的镇卫生院为基地,7天时间为当地近千名眼疾患者义诊,并为有需要的患者免费进行手术,受到当地政府和群众的高度赞扬。“现在,时常有人打听我什么时候回老家,想要咨询和诊疗。”他说。

2023年,杨为中从市医退休,选择加入普瑞眼科,继续用妙手仁心为广大眼疾患者带来光明。在这里,他的患者来自五湖四海,有广州老城区“组团”手术的退休职工,有从湖南老家过来的乡亲(也包括他母亲),还有因“医术好、费用低、不排队”而专程来就诊的港澳同胞。
“普瑞眼科‘医疗为先’‘用爱传递光明’的理念,与我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工作的经历都非常契合。我们医生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以治病为中心,而医疗特殊的属性又要求我们要心中有爱。”杨为中道。

文|王丽榕 陈辉
图|由医院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