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不下水。”
“其他饮料，比如冰红茶、果汁也可以，你想要喝哪个？”
“冰红茶可以吗？”
“可以！病情允许，可以少量喝一点，主任已经批准了。”
随后，ICU护士长关燕红叫了外卖，给因心梗植入心脏支架后的周先生购买了一杯冰红茶。喝到冰红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周先生被医护的贴心举动深深感动。
ICU是危重病人的抢救中心，进了这里就是进了“鬼门关”，而“闯关”更需要医患合作，相互信任。近年来，广州市番禺区何贤纪念医院打造有温度的ICU，为让患者吃好、睡好、心情好，他们于细微处最大限度满足患者需求，大胆创新家属探视和康复理念，为“闯关”的患者提供温暖如家的服务，为他们带来生的希望。
身上担子重，精神紧绷不敢懈怠
在ICU里，这里躺着很多重病号，肺炎、慢阻肺等引起的呼吸衰竭，脑卒中和心梗，也有一部分因车祸造成的颅脑外伤。记者了解到，70%-80%的患者因为气管插管或者昏迷而无法开口说话。在安静的时候，ICU更多的是心电监护仪器嘀嘀嘀的声音。
“进入冬季后，气温下降，导致血压上升，在ICU里心梗、脑卒中的病人明显增多，现在ICU正准备迎接冬季救治的高峰期。”关燕红向记者表示，“过年过节科室就更忙了”。
ICU的患者需要护士24小时床旁照护。“对于夜班的护士，熬夜还不是最累的，作为哨兵，最辛苦的是从晚上8点到早上8点12个小时要紧盯着患者的生命体征以及病情变化和及时治疗护理，比如肾功能不全患者做血液净化，护士就要持续盯着机器，动态调整参数，做好精细化的液体管理。同时护士还要配合医生做深静脉穿刺、气管插管等等，病人的病情变化快，治疗项目特别多，所以她们忙不停。就连写病历做记录，都在病人床边完成，不能长时间离开病床”。关燕红说，上班时就像一根绷紧的橡皮筋，常常忙到下午两三点钟才吃上午饭。
虽然工作强度大，科室也会合理安排人员休息，让医护有足够的时间缓过劲来，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到工作中。
心里装着爱，哄得好工作就顺了
躺在ICU病床上，只要睁眼，脑子还在转，病人的情绪还很焦虑，“有的病人就很害怕，没有安全感。我们就要想方设法了解他们需求，有力气写字的，我们鼓励他们写字，没有力气或者插着管不能开口说话，怎么办？”关燕红护士长说，“之前我们与患者沟通，单靠猜。”
令关燕红护士长印象深刻的一名患者，因为运动神经元损伤，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动，其他身体部位都动不了。“他感觉不舒服，与主管护士沟通时就只能用眼神和努努嘴来示意，到底哪里不舒服，如果不是熟知他的护士，根本猜不到原来是脚痛。”
猜来猜去很费劲，且不一定能猜对。“对此，护士们就想出一个妙招，制作了一本详细的医患沟通小图册，有图片和文字，心脏痛、头痛、想吐、腹胀、呼吸困难……36个词，护士指一指，患者点点头或者摇摇头、眨眨眼就能顺利沟通。如此，护士们就能最大限度了解患者的需求，擦身、洗脸、剪头、梳头、喂饭、清理大小便，把自己当作患者家属一样，贴身护理。”
另外，在ICU如果患者不能吃不能喝，也会很烦躁。比如胰腺炎、消化道穿孔的病人，手术后限制饮食，口干又饿，怎么办？关燕红护士长说：“我们就只能用哄的，用小喷壶装柠檬水或者温水，喷到他的嘴唇上保持湿润。把病人哄好了，工作起来就顺了。”
ICU里也能喝冰红茶，尽量满足患者需求
35岁的周先生突发心梗伴心源性休克，做完介入手术后在ICU监护，为加速手术造影剂代谢，他需要多喝水。但是周先生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水也喝不下。”“柠檬汁、冰红茶都可以。”关护士长关切询问。这一句话让周先生自己也不信，“冰红茶可以吗？”“当然可以，病情允许可以少量喝一点，主任已经批准了，我这就让外卖送过来。”
就这样，周先生在ICU喝到了人生最爽的冰红茶。关护士长说，在这种有限条件下，不要过量也可以。患者吃不下喝不了，正如怀孕后的妊娠反应一样，无论吃下去的食物是否有营养，能吃进去解决开口的问题就最紧要。所以，有的患者一日三餐都吃食堂，想要换口味的时候，也允许点外卖，“云吞面、瘦肉粥什么的都可以。”
其实，在ICU治疗，无论多高精尖的设备和技术，对于患者来说都不懂，但他们却能感受到医生护士带来的温暖。“吃饱、睡暖、心情舒畅，这几点做到了，疾病就已经好了一半。”所以，关护士长每天早上去查房，常常会问病人，“昨晚睡得好不好，够不够暖，会不会饿。”因为这些才是患者最重要的需求。
家属近距离探视，1小时的见面让患者更安心
为了保护患者，避免交叉感染，ICU常常是实行全封闭式管理，住院期间全程无家属陪护。这是很多ICU的常规做法，但是，很多进了ICU 的患者内心其实是不安、恐惧的，而家属也是相当担忧的。难道他们就不能见面？不是。关燕红护士长说，实际上，无论是昏迷的还是意识清醒的患者，与家属见面，对康复都是有帮助的。所以，ICU 创新性为家属打开了探视的大门，每天上午11-12点，允许家属进入ICU。
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因为家属进入ICU可能会带入病毒或细菌，导致患者交叉感染，同时也会打乱了给患者的治疗计划。
但是与亲人见面，无论对于家属还是患者来说，康复更重要，对双方的心理是巨大的安慰。“我们请家属穿上隔离衣，戴上口罩，清洁双手之后才可以触摸病人。而护士则在一旁指导家属如何帮患者活动手脚，鼓励家属与患者交流，哪怕在患者耳边说几句话，对昏迷的他们都有促醒的作用。因此，科室也建议家属把患者喜欢听的故事、音乐或孙子孙女的声音录下来带到ICU，在他们耳边播放。”
事实证明，这样的做法比那种隔着玻璃的探视更富有人情味，也更让患者和家属安心，对患者的康复也大有好处。同时，ICU医护人员协同家属、理疗师等为患者进行早期康复锻炼，通过吹气球、握力球、弹力带锻炼、八段锦、床上脚踏车等康复训练，让患者尽早实现坐起、床边起身、下床。这不但增强了患者对抗病魔的信心，而且还对预防肌肉废用性萎缩和下肢静脉血栓等并发症的发生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最重要的是，这么多年的经验显示，允许家属的接触性的探视也并未增加ICU的感染。
文、图| 记者 张华 通讯员 孔碧华 官泳欣 麦丽霞